眼神出賣一切

那天我到地產公司，是因為要放下房東的信件，仲介員會幫我交給他的。出來，迎面而來是一個男人，那一刻他跟我距離只有一呎，他看了我一眼，眼神很野心勃勃，好像想把我吃掉似的。



十分之一秒之內，我肯定他也是房屋仲介員，也是這地產公司的職員，果然，我回頭看看，他真的走了進去。



如果什麼都沒拿，又是穿西裝的男人走進去，他一定會是仲介員而不會是客人了。



是他的工作形成他這種可怕的眼神，因為他必須很進取，才可維持穩定的收入，或者他已下意識把我當作獵物了，心裡猜想我是不是來找房子的。



我想起有個朋友說過，他有中學同學本來很純品，但自從當了房屋仲介員之後，就整個樣子都變了，變得很邪惡。一個人個性變了，道德觀和價值觀變了，連五官都會變了，這句話一點不假。當然不是所有仲介員都是邪惡的，老實和有良心的我也遇過。



上大學時我認識了一個學妹，樣子挺漂亮的，很單純，甘願被男友欺負也不放手。後來我和她都畢業了，有次她約我出來喝咖啡，說她從事保險業，想給我介紹保險。那時候雖然我一定不會買保險，但我也不知為何赴約了。



是她先到達咖啡館的，我離遠看到她，當時她尚未看到我，我看到她的眼神充滿煞氣，跟以前無辜的眼神有天壤之別，那一刻我知道她已經變了，已不再是那個徬徨不知所措的小女孩了。



又有一次，我以前的作曲家教授舉辦一個講座，在場外等候的時候，我看到一個男人走過，他很突出，整個人是發亮的，彷彿整個背景都是黑白的，他卻是彩色的。他的眼神充滿自信，神采飛揚得像吸了毒品一樣，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幫教授彈奏其作品的。



因為好奇心，我google過他，原來他不只是懂得彈鋼琴那麼簡單，他是在外國名牌大學主修數學的，又是作曲家，所以是我教授的徒弟。他有三項專長，絕不會懷疑自己，難怪雙目炯炯有神了。



當你的戀人跟你一起的時候，眼神變得很不耐煩，你也是時候離開了；又當你的戀人，老是用輕蔑的眼神看著你，你又何必再受著他的氣，何不遠走高飛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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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頭